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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时间2022年9月23日9时4分，秋分到！
文/曾泰元
以前我教过的学生里，有好几个女生的名字都是“秋芬”。当时我直觉以为，她们大概都是秋分生的，之所以在“分”字上加个草字头，估计是取名字的人借以增添女性的韵味。我曾经多次想问，却又屡屡觉得不妥，索性作罢。北半球的秋分大约在9月23日，这一天，南北半球的昼夜都一样长。自此以后，北半球的白天渐短夜晚渐长，寒气渐增暑气渐减，气温因而随之下降，南半球则恰恰相反。根据《汉语大词典》所载，“秋分”一词，最早见诸2100年前西汉哲学家董仲舒的《春秋繁露·阴阳出入上下》：“至于中秋之月，阳在正西，阴在正东，谓之秋分。秋分者，阴阳相半也，故昼夜均而寒暑平。”意思是说，到了仲秋（秋季的第二个月）那个月，阳气居于正西，阴气居于正东，此时称为秋分。秋分的时候，阴气和阳气各半，白天和夜晚等长，寒气和暑气持平。秋分，英文有 Autumn Equinox（秋天分点）、Autumnal Equinox（秋天的分点）、Fall Equinox（秋天分点）和 September Equinox（九月分点）四种说法，其中以 Autumn Equinox 和Autumnal Equinox 最为通用，而 Fall Equinox 和 September Equinox 则有明显的局限性。
（图源：Irish Sun）
先留意一下拼写的细节。在英文里，节气一般视为类似月份的专有名词，因此首字母常大写。如果不讲节气，秋分的各种说法还是小写：autumn equinox、autumnal equinox、fall equinox、September equinox（September的首字母本来就要大写）。最通用的 Autumn Equinox 和 Autumnal Equinox 二者，我遍查权威工具书和语料库，其使用情况均在伯仲之间，但 autumnal（秋天的）是 autumn（秋天）的派生词，而且 autumnal 的词频较低、难度较高，因此若要二选一，我建议采用相对基础平易的 autumn，把秋分这个节气的英文定为Autumn Equinox。关于秋分的另两个英文，局限性就明显得多。Fall Equinox 是美国用法，地域性偏强，不如 Autumn Equinox 和 Autumnal Equinox 那么通用、普遍。September Equinox 则是北半球秋分的专属字眼，用来区别南半球秋分的 March Equinox（三月分点）。秋分的“分”本义为分开、分为两半，这里用于节候，专业说法是“二分点”（equinoctial point），是天文历法上黄道（ecliptic）与天赤道（celestial equator）相交的那一点。太阳在二分点的那一天，地球上处处昼夜等长。发生在秋天的二分点就是秋分，equinoctial 是 equinox 的形容词。英文的 equinox 有两层意思，彼此密切相关。一个是“二分点”，是黄道与天赤道的相交点，是春分点或秋分点的其中之一。另一个是“昼夜平分日”，也就是二分点所在的那一天，这一天昼夜平分，equinox 的词源就是这个意思。equinox 由两个部分组成，equi-（相等）和 nox（夜晚，另拼为 noct），词源的意思是“夜晚相等”（equality of night），此乃“夜晚和白天相等”（equality between day and night）之略。昼夜相等，昼夜等长，昼夜平分，就是 equinox 的本义，清楚直接。表“相等”的 equi-（或equ-）构词能力极强，还出现在许多单词里。兹简单条列如下，不进一步开展，比如：equipoise（平衡，书面语，同equilibrium）表“夜晚”的 nox（或 noct）和英文的 night 同源，有着共同的印欧语祖先。除了 equinox 之外，相关的派生词还有：noctambulism（梦游，又作somnambulism，俗称sleepwalking）noctilucent（夜间发光的，常用于noctilucent cloud“夜光云”）
（图源：HowStuffWorks）
秋分的“秋”，其英文可用名词的 autumn，也可用形容词的 autumnal。春夏秋冬四季的英文，名词可作定语，修饰后面的名词，但本身也有专属的、源自拉丁文的形容词：“春天”是 spring，“春天的”是 vernal。
“夏天”是 summer，“夏天的”是 estival。
“秋天”是 autumn，“秋天的”是 autumnal（当今标准的 autumn 源自拉丁文），美式英语用的 fall 传承自古英语，本是 fall of the leaf（叶子落下；叶落）的简称。
“冬天”是 winter，“冬天的”是 hibernal。然而拼法几乎雷同的 Hibernia 却与冬天无关，而是爱尔兰（Ireland）在文学里的称呼。
秋分看似平凡无奇，内涵浅显易懂，稍加探究，居然也有这么些可观之处。语言浩瀚，知识无涯。作者简介
曾泰元，上海杉达学院英语系教授兼外语学院院长、台湾东吴大学英文系原系主任、国家语委汉语辞书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、《英语世界》编委。